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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苏烟好像又回到跟陆宴臣结婚八周年那个晚上。那晚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她撑着伞,独自在陆宴臣工作的研究院的门外,足足等四个小时。可她等来的却是——他拥着苏云清,对她说:“苏烟,我们离婚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主角:苏烟陆宴臣 更新:2023-09-01 1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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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烟陆宴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苏烟陆宴臣》,由网络作家“苏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梦中,苏烟好像又回到跟陆宴臣结婚八周年那个晚上。那晚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她撑着伞,独自在陆宴臣工作的研究院的门外,足足等四个小时。可她等来的却是——他拥着苏云清,对她说:“苏烟,我们离婚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1977年10月27日,北城。
夜深风冷,一栋红砖房内却传出一阵酒气和热气。
苏烟被陆宴臣推下炕,再次睁开眼后,壳子里却是四十年后的灵魂!
她凝着炕上年轻稚嫩的陆宴臣,瞳孔倏地睁大。
她重生了!
可没想到,竟然重生到算计陆宴臣的这一晚!
正想着,却见陆宴臣扣紧衬衫踉跄走下来:“苏烟,你的廉耻之心都喂到狗肚子去了吗?!”
他的视线冰冷嫌恶,刺得苏烟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
她起身,本能环住陆宴臣的腰:“老公我错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陆宴臣听得面红耳赤。
他咬牙低吼:“苏烟,你疯了?放开我,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不是你老公!”
苏烟被男人的怒吼声吓得清醒过来。
是啊……
他们现在还没有结婚。
上辈子,她下乡回来之后极度自卑,总是担心配不上未婚夫陆宴臣,养姐苏云清怂恿她‘生米煮成熟饭’!
而就在她闯进陆宴臣房间没多久,苏云清就故意带着人来敲门……
至此,她声名尽毁。
陆宴臣虽然在陆司令的命令下娶了她,可婚后八年却没有对她笑过一次。
正想着,院子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苏烟猛地松开陆宴臣,快速捡起外套穿上。
“老公……不是,宴臣哥,今晚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也是被算计了,等会儿有人过来,你能不能说今晚没有见过我?”
陆宴臣冷冷盯着她,那利刃一般的目光似乎径直看透了苏烟。
很明显,他不信她,所以也不会护她。
苏烟心头一刺,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解释和伤感。
她在屋中逡巡了一圈,而后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刚一落地,前面的院门就被打开。
接着,苏云清尖细的声音传来:“陆伯母,苏烟实在太喜欢宴臣哥了,我真担心她做傻事。”
“他们两人虽是未婚夫妻,可结婚之前要是有个什么,这名声就坏了,说不定还影响宴臣哥报名高考……”
苏烟猫在墙角,月色下,她能清晰看见苏云脸上的迫不及待。
上辈子,她到底是有多蠢,被竟然把这样的蛇蝎毒妇真的当做亲姐妹。
这一世,自己绝不要再重蹈上辈子覆辙。
从后门离开后,苏烟在夜色中摸索回了家,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后遗症,她躺上阔别几十年的拔步床,随即意识就变得昏昏沉沉……
梦中,苏烟好像又回到跟陆宴臣结婚八周年那个晚上。
那晚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她撑着伞,独自在陆宴臣工作的研究院的门外,足足等四个小时。
可她等来的却是——
他拥着苏云清,对她说:“苏烟,我们离婚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发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陆宴臣走进来,话里满满的担心,亦如当初。
默默合上日记本,苏烟回起昨夜的情形,声音微涩:“不想麻烦你。”
陆宴臣一哽,扫过苏烟按在本子上的手,最后落在中药罐上。
他拉过苏烟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一颗糖:“说什么傻话,我永远在。”
糖纸反射着七彩的光。
可是她已经熬过了苦,迟来的糖,还甜吗?
苏烟垂眸看了很久,才在陆宴臣疑惑的目光下,剥开糖纸吃了下去。
“很甜。”她咽下喉咙里的苦涩,浅浅一笑。
陆宴臣见她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便换了话题:“院儿里的朋友说要一起聚聚,我带你过去。”
苏烟微微垂眸。
昨天刚宣布结婚,这次朋友聚餐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她很想问喻欣也会去吗,但迎着陆宴臣的目光,还是点头说了:“好。”
食粤阁。
包厢里,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苏烟坐在角落里,看着挨在一起的陆宴臣和喻欣,眸底黯淡。
只见好友陶琛起身举起酒杯:“陆哥,眼看着你和嫂子要结婚了,做兄弟的先在这儿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此话一落,在场的人纷纷起身恭喜。
众人一片欢声笑语,都在为陆宴臣和喻欣的事情大肆庆祝。
苏烟看着一向低调的陆宴臣,当着众人高调谈论着和喻欣的相知相遇。
心口的压抑和酸涩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再也待不下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
话落,苏烟起身快步走出包厢。
露天阳台上。
热风拂面而来,苏烟深呼吸着,试图排解心口的窒闷。
可闭眼间,她脑海里都是陆宴臣对喻欣每一个深情的目光,亲昵的举动……
这些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是专属于情人之间的。
窒息感越来越重,苏烟不敢再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烟缓过情绪,刚准备回去,就听到阳台门口响起一道女声。
“喻欣,你不会真动了心,要为了那个建筑师放弃整个鱼塘吧?”
女人的话,让苏烟下意识停住脚步。
她目光缓缓落向站在女人对面的喻欣。
只见此时的她一脸不屑:“当然不会。”
“只是陆宴臣帅气又多金,嫁给他我就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等结了婚,以陆家的地位又不可能真得闹出离婚丑闻,到时候我不是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苏烟呼吸一颤,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喻欣来说,只是个利用品!
可陆宴臣却想着和她相伴一生……
两人的谈笑声持续传来。
苏烟却已经听不下去,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包厢。
陆宴臣瞧见她回来,第一句便是问:“烟烟,你看见喻欣去哪儿了吗?”
苏烟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心底一痛,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宴臣敏锐地察觉出她情绪不对:“怎么了?”
苏烟抬眸凝着陆宴臣的眼,小心试探道:“宴臣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喜欢的人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呢?”
闻言,陆宴臣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苏烟紧了紧心口:“如果她只是为了利用你……”
“够了!”陆宴臣冷冷打断她,“你是跟谁学会的背后嚼人舌根?泼人脏水?”
他眼里的冷意让苏烟脸色一白:“不是的,我……”
然而,她解释的话刚要出口,就被打断。
陆宴臣眉心紧皱:“苏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害怕!”
这是苏烟第一次在陆宴臣的眼底读到了失望。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出现在陆宴臣身边不过半年的喻欣,在他心里的占比已经超过了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自己!
周身伙伴察觉到了异样,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回来的喻欣见这一幕,有些讶异:“这是怎么了?”
然而无人敢回。
喻欣的目光又落在了陆宴臣的脸上,带着询问。
陆宴臣这才收敛:“没什么,我送你回家。”
话落,他转身带着喻欣离开。
从始至终没看苏烟一眼。
他把自己丢下了!
苏烟呆呆望着两个人越走越远的影子,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推开大门的瞬间,入目的女佣尽是陌生的面孔。
苏烟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苏母说:“别看了,原来那些人已经被我辞退了。”
“宴臣说,有人教坏了你。”
那些女佣都是从小陪苏烟长大的,对她而言和亲人无异!
陆宴臣也清楚的知道,但现在就因为她说了喻欣一点不好,他就……
苏烟呼吸一紧,喉头的苦涩怎么也化不开。
见她不说话,苏母继续训说着。
苏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沉默的上了楼。
卧室里漆黑一片。
苏烟窝在床上,手机记录里陆宴臣曾经那些温柔轻哄的话,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是在乎自己的。
或许是她错了,明知道他有多喜欢喻欣,自己不该说那些话的。
苏烟颤着手缓缓敲下一条信息:“对不起,我错了。”
她不知道陆宴臣会不会回自己,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对话框上的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看着这几个字,苏烟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然而片刻后,屏幕上只多了一个字:“嗯。”
那一瞬,苏烟只觉得庆幸。
幸好,他还愿意理自己!
但她却委屈的想哭,明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见陆宴臣又没了反应,苏烟手指在屏幕上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打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是不是真的很相信喻欣?”
这次,陆宴臣回的很快:“至少,她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这一刻,苏烟手中再没了动作。
字字刺入眼底,她呼吸都在发疼。
手机瞬间变的千斤重,苏烟将它丢在一旁,头埋进了被子里,却不敢哭。
她的心脏病很重,重到连痛快哭一场都做不到!
只能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情绪咽回肚子里……
盛夏六月,毕业期如期而至。
三天后,学校通知苏烟去领毕业证书。
苏烟刚出门,就看见靠在车边的陆宴臣。
“苏阿姨叫我顺路送你一起过去。”
说罢,他打开车门示意苏烟上车。
苏烟不敢多说什么,怕让他生气,连忙坐了进去。
车厢里,气氛一阵压抑。
看着身旁冷峻的侧脸,苏烟不觉握紧安全带。
“上次的事情……”她支吾着开口,想替自己解释。
可下一秒,被陆宴臣接过话头,“已经过去了。”
苏烟眸色一怔。
就听陆宴臣说:“你现在还不明白感情的事情,我不该跟你生气。”
苏烟听着,却变了脸色:“什么叫……我不明白?”
“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明白喜欢的人被人诋毁的感受。”
陆宴臣看来的目光里带着包容:“烟烟,你是我很看重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尊重喻欣。”
这一瞬,苏烟她积压在心底十五年的感情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痕口,再难克制。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
苏烟迎上陆宴臣的目光,字字真切:“陆宴臣,我喜欢你!”
苏家客厅。
苏烟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满满都是刚刚告白后,陆宴臣给出的回答。
“烟烟,你都快大学毕业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撒娇?”
男人的语气依旧宠溺,但话里话外依旧将她当做小孩子的意味让人难以忽略。
越想,苏烟心里越发苦涩。
无论她的告白说的多么真心,在陆宴臣听来,都只是个小孩子开玩笑!
苏烟忍住了喉头的哽塞,闭上眼不再去想。
这时,刚谈完项目赶回来的苏母瞧见她,忙走上前挨着人坐下。
“抱歉啊烟烟,妈妈有工作要忙,又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这么多年,苏烟已经习惯了她的缺席:“没关系。”
苏母感慨她的懂事,又想到了什么:“烟烟,你现在也已经毕业了,之前妈妈问你是想要留在国内还是出国的事情,有决定了吗?”
苏烟一时怔住,她父母常年在国外,很少留家。
以前也不止提了一次要带着自己出国,但因为陆宴臣,她都拒绝了。
但现在,他已经有喻欣了。
自己存在与否……还重要吗?
想此,苏烟沉默了。
就在这时,却听苏母又开口:“我听宴臣说,等国外的分公司稳定了,他也打算和喻欣去国外长居。”
苏烟脑中轰然一声,陆宴臣要去国外定居?
可他为什么从没有和自己说过?!
愣神间,眼前一阵风挥过。
苏烟回神,就看到苏母收回手:“烟烟,你想什么呢?”
苏烟强装镇定:“妈,我想起毕业证落在宴臣哥那里了,我去取一下。”
扔下这话,她起身就朝外走去。
去往陆家的一路上,苏烟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一想到要和陆宴臣分别,她几乎将所有的克制都抛之脑后。
因为苏烟经常过来,陆家女佣都清楚她的身份,也没阻拦,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苏烟一路快步到客厅。
刚踏进来,就瞧见了正坐在沙发上,背对她的陆宴臣和喻欣。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喻欣抬眼正对上苏烟的视线,扯出了抹冷笑。
随即问向陆宴臣:“宴臣,出国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陆宴臣处理着手上的设计稿,头也没抬:“等为烟烟庆祝完生日,我们就出国。”
“那要不要提前跟她说一声?她虽然是外人,毕竟是你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
喻欣一口一个‘邻家妹妹’和‘外人’,提醒着苏烟,她和陆宴臣之间浅薄的关系。
苏烟怎么听不出来喻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却还是执拗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宴臣。
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然而,陆宴臣只是说:“不用,她不需要知道。”
听到这句话,喻欣朝着苏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一刻,苏烟只觉心口仿佛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她动了动发麻的全身,像是被线操纵的木偶,僵硬的迈着腿一步步离开。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顷刻间浸透了全身。
冰冷的雨水滑过脸颊,苏烟只觉得眼眶也阵阵滚烫。
回到苏家时,天已经黑沉下来。
一直在客厅等着人回来的苏母,瞧见她一身的湿漉,一边吩咐女佣去拿浴巾,一边走上前。
“你这孩子,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怎么淋成了这样?”
说着,她接过女佣递来的浴巾,抬手帮苏烟擦掉脸上的水印。
浴巾柔软的触感覆在脸上,带来苏母掌心的温度。
苏烟怔怔回神,看着眼底写满担忧的苏母。
一路回来强忍的酸涩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妈,我要出国,现在就走。”
苏家别墅。
苏母没有问苏烟为什么会突然做下决定,只是答应她会去安排。
当夏季骄阳穿过薄雾,迎来了第二天温馨的早晨。
苏烟坐在窗边目送着驱车离开的苏母,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视线里。
陆宴臣!
男人来到苏家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口的苏烟。
而后,他快步走进别墅。
楼上的苏烟呼吸一顿,缓缓关上窗,压住了下楼的想法。
看见陆宴臣出现在门口的刹那,苏烟沉寂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
“早上和苏阿姨打电话,听她说,你要出国?”
话落的同时,他身影已然朝她走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对上陆宴臣的眼,苏烟回想起了昨天在陆家客厅的情形。
她一下子攥紧了手,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决定和喻欣出国定居的时候,有想过告诉我吗?”
这是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冲陆宴臣发脾气。
陆宴臣沉默片刻:“你昨天都听到了?”
苏烟一怔。
就听他继续说:“喻欣说她好像看到了你,但还没来得及喊你,你就走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喻欣明明是故意为之,但这个男人却对她的谎话深信不疑。
气氛一时沉默。
随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走进,苏烟不由得垂下眼帘。
陆宴臣目光落向女人低头的发旋,率先认错:“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好。”
苏烟没有说话。
却听陆宴臣又开口:“这是我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送你的礼物,现在就当做赔礼了。”
说着,他抬手将一个模型城堡推至苏烟面前。
苏烟这才注意到陆宴臣手上一直提着一个箱子。
而他说的模型城堡就装在玻璃箱里,在暗下来的屋内里格外耀眼。
城堡是由自己名字的简写“MW”来命名。
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设计,都让她想起了儿时对陆宴臣描绘过的城堡模样。
那时自己说:“等以后长大了,我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城堡,里面种满了白玫瑰,还有一个与我共度一生的王子。”
当时,一向宠她的陆宴臣满口答应。
时隔九年,他成了顶尖建筑师,也的确送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城堡。
可她想要的那个陪伴自己一生的王子,好像不见了。
思绪回笼,苏烟压着满心的酸涩接过:“谢谢。”
“消气了?”陆宴臣口吻满是宠溺。
苏烟凝着那座华丽城堡模型,轻轻点头。
她怎么舍得和他生气。
她无比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因为苏烟知道那份专属于自己的宠溺和温柔,也快消失了。
送陆宴臣离开后,苏烟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她好像做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见证了陆宴臣和喻欣盛大的婚礼,也独自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城市。
从此,她和陆宴臣再也没了交集……
这梦真实的让苏烟瞬间清醒。
她捂着发痛的心口,不由得整个人蜷缩起来,额头满是汗水。
心脏病好像又发作了,比以往还要更加强烈.
苏烟想要开口呼救,可喉咙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一般,发不出来半点声音。
她强忍着颤抖,摸索着床边放置的手机。
却在这时,汹涌而来疼痛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怎么也碰不到近在咫尺的手机。
反而带落了桌子上的水杯。
“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苏烟的手也无力的垂落下去,再没知觉……
1977年10月27日,北城。
夜深风冷,一栋红砖房内却传出一阵酒气和热气。
苏烟被陆宴臣推下炕,再次睁开眼后,壳子里却是四十年后的灵魂!
她凝着炕上年轻稚嫩的陆宴臣,瞳孔倏地睁大。
她重生了!
可没想到,竟然重生到算计陆宴臣的这一晚!
正想着,却见陆宴臣扣紧衬衫踉跄走下来:“苏烟,你的廉耻之心都喂到狗肚子去了吗?!”
他的视线冰冷嫌恶,刺得苏烟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
她起身,本能环住陆宴臣的腰:“老公我错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陆宴臣听得面红耳赤。
他咬牙低吼:“苏烟,你疯了?放开我,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不是你老公!”
苏烟被男人的怒吼声吓得清醒过来。
是啊……
他们现在还没有结婚。
上辈子,她下乡回来之后极度自卑,总是担心配不上未婚夫陆宴臣,养姐苏云清怂恿她‘生米煮成熟饭’!
而就在她闯进陆宴臣房间没多久,苏云清就故意带着人来敲门……
至此,她声名尽毁。
陆宴臣虽然在陆司令的命令下娶了她,可婚后八年却没有对她笑过一次。
正想着,院子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苏烟猛地松开陆宴臣,快速捡起外套穿上。
“老公……不是,宴臣哥,今晚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也是被算计了,等会儿有人过来,你能不能说今晚没有见过我?”
陆宴臣冷冷盯着她,那利刃一般的目光似乎径直看透了苏烟。
很明显,他不信她,所以也不会护她。
苏烟心头一刺,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解释和伤感。
她在屋中逡巡了一圈,而后走向窗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刚一落地,前面的院门就被打开。
接着,苏云清尖细的声音传来:“陆伯母,苏烟实在太喜欢宴臣哥了,我真担心她做傻事。”
“他们两人虽是未婚夫妻,可结婚之前要是有个什么,这名声就坏了,说不定还影响宴臣哥报名高考……”
苏烟猫在墙角,月色下,她能清晰看见苏云脸上的迫不及待。
上辈子,她到底是有多蠢,被竟然把这样的蛇蝎毒妇真的当做亲姐妹。
这一世,自己绝不要再重蹈上辈子覆辙。
从后门离开后,苏烟在夜色中摸索回了家,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后遗症,她躺上阔别几十年的拔步床,随即意识就变得昏昏沉沉……
梦中,苏烟好像又回到跟陆宴臣结婚八周年那个晚上。
那晚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她撑着伞,独自在陆宴臣工作的研究院的门外,足足等四个小时。
可她等来的却是——
他拥着苏云清,对她说:“苏烟,我们离婚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这话一出,几个纨绔公子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起哄声越来越大。
“谢哥魔怔了吧?开始出手这么阔绰?”
“虽然知道谢少对那种高调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拿于洋毫不容易拿下的岛送人还真是第一次。”
“等等,姓苏?”
其中一个反应过来,仔细瞧着苏烟看了会儿。
而后他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谢少女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苏家那位独千金!”
当苏烟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会儿也终于有了反应。
阳城名流就是个圈,上下几辈人彼此都有来往。
所以从一群陌生面孔中,苏烟发现自己的确也见过几个。
“真有你的,连陆家墙头都敢挖。”那人打趣道。
谢京珂余光扫了眼淡然的苏烟,只是微微一勾唇:“女伴是女伴,女朋友另算。”
“哟,依谢少这话的意思,现在算是初恋了?”
一群人因这话轰然大笑。
还是坐在于洋身边的公子哥拿着酒杯,又喊了一声把话题扯了回来。
“于洋,你可不能怂啊,跟谢哥赌!”
“赌个屁!你们谁跟谢京珂赌一个试试!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洋忍不住咒骂几句。
换来的却是一阵嘲笑声。
谢京珂扫了于洋一眼,眼神很是轻蔑。
于洋欲哭无泪:“谢少你别玩我,我那座岛才刚买没几天,而且玩纸牌我根本不如你!”
“那这样,我才不跟你玩。”谢京珂弹力弹烟灰,起身苏烟招了招手,“烟烟,你跟他赌,赢了那座岛就是你的。”
苏烟恍然回过神来,头摆的像拨浪鼓。
“我不会玩纸牌……”
谢京珂却已经站起来,不容置否的拉着她坐了下来。
“别扫大家兴致,我教你。”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耳畔,引起苏烟背脊下意识僵直。
这次让一个新手上场,于洋没办法推辞,但要是输给一个新手那就更丢脸。
所以他也找了个女人帮忙打。
这一玩就直接玩到晚上。
苏烟今天有运气加成,关键一局居然反败为胜。
于洋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种这结局,直接把这罪责全部推在了帮他打牌的女人身上。
女人虽然满肚子委屈,但碍于于洋身份也不甘吭声。
到最后还是苏烟先忍不住开口:“算了,我对那座岛没兴趣,我不需要。”
于洋闻言,态度立刻大转变,连忙对苏烟笑脸相迎。
“哟,苏大小姐的气度就是不一样,谢少你应该没意见吗?”
谢京珂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其实他猜到了苏烟不会要。
但表面他依旧不屑:“以后别找我下赌。”
这事闹完也就这么过去了。
于洋的女伴还跟一个劲儿跟苏烟道谢。
苏烟摆了摆手,认识的跟她解释:“京珂每次就是嘴上说说,不会太为难你们,也不用谢我,我只是帮他说出了他想说的那句话。”
女人也是一脸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她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的谢京珂。
又拉着苏烟走到了一个死角,十分神秘的开口:“其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苏烟听得有些懵:“关于谁的?”
“关于那个谢……谢公子的。”
女人咽了咽口水,一脸纠结:“这事我也是听于洋说的,他说话我们也就保持着个半信半疑的态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
“好像就是几年前吧,谢家和你们口中说的那个陆家有点纠葛,他们说现在谢京珂跟你走得亲近,跟那位姓段的先生脱不了关系。”
凉风拂过苏烟愣怔的脸色。
听着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其实圈里的那群少爷都一个样,哪个是干净的?”
她好心的拍了拍苏烟的肩膀,目光深沉:“听闻那谢京珂在国内的时候,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都数不过来,你别被骗了。”
女人离开后,苏烟站在原地没动。
她视线落在人群中的谢京珂,他靠着栏杆和身边朋友交谈着,脸上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笑。
看上去就和她刚刚从那女人口中听说的谢京珂无异,算计和玩味似乎都藏在眉眼。
这一刻,苏烟才发现自己没有猜透过谢京珂。
也许从他来米兰和自己在飞机上相遇开始,就是安排……
浩瀚无边的夜空下,海面逐渐传来浪潮击打游艇的声响。
大概是在游艇上的原因,今天的气温格外的冷。
甲板上的一群人似是聊完了,谢京珂转身朝着苏烟走了过来。
“苏烟,回家了。”
苏烟微微回过神,跟上了谢京珂离开的步伐。
回去的车厢里。
谢京珂在车上补觉,苏烟坐在身边,顺手将车里舒缓的音乐调低。
车厢里顿时寂静无声。
苏烟脸色有点沉,想到那女人的话,她眼神不自觉瞥向沉头而眠的谢京珂。
“你有心事?”
一片沉默中,谢京珂低哑的嗓音从身侧响起。
谢京珂换了个散漫随意的姿势,撑头看向身旁的苏烟:“从下船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一直不太对,是在别人口中听到了什么吗?”
苏烟身体微微挺直,目不斜视地:“嗯,听他们说你接近我有目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觉得与其自己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开口问。
苏谢两家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集团,谢京珂没什么缺的,又能有什么企图会打到她的这里来。
谢京珂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显然也没料到苏烟说话也这么直接。
大概顿了那么几秒,男人嘴角漾出一抹笑来:“什么目的?”
苏烟目光沉了沉,斟酌字句缓缓吐出一句:“因为陆宴臣?”
谢京珂扬眉,没发话。
苏烟又接着开口:“他们说你和陆宴臣有点纠葛,所以跟我走得比较近。”
“我不否认。”谢京珂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窗户,话藏在风中,难得带着认真,“一开始的确是听说陆宴臣与你关系很亲近,所以对你有点好奇,后面的事情完全是随心发展。”
说到此处,他语气稍顿,回过头来又问:“对了,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于洋。”苏烟抿了抿唇,没有提及于洋女伴。
谢京珂回想了几秒,的确有一段时间于洋拉着苏烟说了些什么。
这话题到此结束,两人也没再说话。
等到苏烟回宿舍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十一点。
她一开门,压抑的气氛就如同排山倒海班向她袭来。
宿舍以留学生划分,没几个跟她一个专业的,平常也并不来往。
苏烟在学校比较忙,平常都是最晚回来,通常这个点,宿舍几个留学生也都睡了。
今天不知怎么了,几个人都围坐在客厅里,一副审问的表情。
见苏烟走进来,为首的长发女人轻蔑开口:“苏烟,听说你在外面交了两个男朋友?”
这话一落,宿舍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苏烟聚拢。
苏烟面上一冷:“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女人撩着长发笑了一声,“早上我们都看见了,在礼堂等你的那个男人是你最近新勾搭上的吧?然后分别了又去找校门口的那个?”
有了长发女人的抢先出头,寝室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我亲眼看见了的,没想到苏烟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私底下这么会玩?”
“那两个男人来头不小吧,戴的腕表都是百达翡丽,你手段也够高明!每次都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还说自己又抑郁症和心脏病,我怎么就没看见您病发呢?真是立得一手好人设!”
……
苏烟听得心口一紧。
曾经苏烟凭着自身实力考进了米兰,也从没有想过通过苏家背景获得便利。
所以她没有在外说起自己苏家的身份,更没想到本就未曾多了解彼此的室友,已经在背后厌恶她到了这种地步。
“你们不了解我,又凭什么断定我的生活作风是怎样的?”收拾糟糕的情绪,苏烟沉稳开口
她声音不卑不亢,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人群不屑的讨论在此刻戛然而止。
事情原委到底是怎样的,她们也是道听途说,并不具备一定的真实性。
这会儿也一时没了反驳声。
但长发女人态度依旧强势,反问道:“那你怎么解释?”
苏烟抬眸直视女人的眼:“你希望我怎么解释?我说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你会相信吗?”
长发女人愣了一下,不禁冷笑起来:“你觉得这事情说得过去吗?”
“上市公司的老板乐意跟你做朋友?不是被包养你们怎么可能认识?你难道还是哪家那户的千金小姐吗?”
“是啊,你相信的只会是你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其他任何解释对于你们而言,都是借口!”苏烟学着她的模样,冷然回敬她。
这种不被信任的滋味,她早已经在陆宴臣面前尝试过一次了,更何况是这些室友她也没多熟。
苏烟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了宿舍。
这样压抑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高档酒店定了一间房。
苏烟这才得到了片刻的安静。
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苏烟摸出手机准备看会儿外网消息。
忽然发现自己手机已经关机了。
充点电,重启的时候,一个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苏烟看着“陆宴臣”的来电显示,以往下滑动发现那十几个未接听。
她指甲微微一顿,划过接听的按键。
那端,陆宴臣好听的声音传来:“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苏烟将身体窝紧被子里,声音有点闷:“哦,手机没电了。”
陆宴臣稍微松了口气,耐心劝道:“你记得跟我随时联系,回家了吗?谢京珂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提到谢京珂,陆宴臣有些没克制住,连续抛出几个问题。
但苏烟回答都很敷衍。
陆宴臣沉默了些许,这会儿也听出了苏烟话里的情绪:“你和谢京珂吵架了?”
“没有。”苏烟低低的回答,握紧了手机,想起了宿舍那番对话。
许久,她压着情绪又说:“敬怀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我学校了?”
仅是沉默了几秒,陆宴臣牵着一丝怒意的低音响起:“你说什么?”
苏烟抚了抚微痛太阳穴:“没什么……”
这段时间她的抑郁症毫不容易得到控制,她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再被情绪所左右。
“明天早上有课,我先休息了。”她含糊说了一声撂下了电话。
而另一边。
被挂断电话的陆宴臣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一头雾水。
他现在发现了,苏烟大概还在为国内的事情报复他,对他态度越发恶劣。
不过从苏烟的语气中他也能感受到最近她压力不少。
想此,陆宴臣又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派点人去看着苏烟在学校的情况。”
“好的。”助理应声,又想起了前两天的陆宴臣给他安排的任务,“对了,陆总,陆老听闻我们和沈小姐生意往来比较密切,想叫你和沈小姐过几天回国一趟。”
陆宴臣黑眸微沉,以前念大学的时候,陆老就没少撮合他和沈怡。
这次叫他回国的目的不言而喻。
“不去。”他直接回绝,落下电话,望着落地窗外米兰的夜景,目光很远。
……
翌日清早。
苏烟七点自然醒了。
今早八点有课。
还好苏烟昨天将早上需要的笔记本和课本都戴上了。
草草在酒店吃完早点,苏烟拿着东西去阶梯教室上课。
课上纵然安静,但苏烟却隐隐察觉到了四周人打量的目光。
铃声一落。
一个苏烟的同专业女生就凑了过来,满脸急切地说:“苏烟,你被人在学校论坛黑了。”
苏烟收拾书本的动作稍稍一顿,面色不改色地开口:“说我脚踏两条船吗?”
女生一愣,而后缓缓点头:“你都知道了?”
苏烟目光暗了暗,没说什么,收拾完东西就起身走了。
回到寝室门口。
苏烟去拿钥匙开门,发现不知是谁已经将里面反锁了。
里面的说话声传来,显然是有人在,但是任凭苏烟怎么敲门,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苏烟呼吸一促,强忍下不适的情绪离开了宿舍。
去学院申请了一件琴房。
苏烟放下书本,从包里倒出了心脏病的药丸干咽了下去。
等疼痛缓和下来后,苏烟打开了笔记本上了学校论坛。
置顶的第一个帖子就是关于她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关于她的专业和宿舍都扒的清清楚楚,下面还有一张模糊的配图,是她和陆宴臣和谢京珂在一起的图片。
评论下面众说纷坛,事情越传越离谱。
苏烟看得心头一涩,关上电脑,她不禁又想到了苏母当初给她的交代。
“烟烟,妈妈给你在外租了个房子,以后你要是回宿舍的时间来不及就住在外面,寝室里的人际关系要是在应付不来,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去迎合。”
因为从小开始苏烟就在家读书,从没有体验过和同学一起住寝室的经历。
所有来米兰那段时间,苏烟直接拒绝了。
现在才发现,她的确很难应付这种人际来往,或许当初就不应该搬进来。
想到这里,苏烟给苏母打去了电话,准备办理外住手续。
等到的回应就是苏母的一句:“等会儿我叫人来安排。”
然后挂断。
之后苏烟在琴房练习到下午,果然收到了院里主任的电话。
来到办公室。
苏烟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第一眼却先看见了坐在主任对面的陆宴臣。
苏烟愣怔在门口,目光在陆宴臣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垂眸回忆起刚刚跟苏母的通话。
她怎么忘记了,现在苏母已经指定了陆宴臣来当她的监护人。
从国内到国外,她的事情就没少麻烦陆宴臣。
就连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陆宴臣抽空帮忙开的……
“发什么呆?”
陆宴臣有些好笑的看着僵在门口的苏烟,温润的嗓音又开口:“过来。”
苏烟回神,压着心里那不情不愿,小步子挪到了陆宴臣身边站着。
陆宴臣轻哂薄唇,继续和系主任聊着。
这聊天的空隙,苏烟打量了眼身边的陆宴臣。
他西装革履地微靠在椅背上,谈吐举止都是商人谈判的口吻。
此番来这儿倒不像帮她办理手续的,更像是来谈生意的。
“苏烟从小就身体不太好,这两年住宿舍应该也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希望把她接到外面住,也方便照顾。”陆宴臣长腿一叠,面不改色的将苏烟的病历单递过去。
在气势上,院系主任稍显逊色。
他带起眼镜看了看病历单,又试问道:“请问陆先生现在是苏烟同学的……?”
“我是她监护人。”陆宴臣淡然回答,目光扫过了身边的苏烟。
院系主任表情凝重些许,又问苏烟:“苏同学,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在外他是听说陆宴臣名声的,但没想到会跟自己学生有这层关系。
苏烟一懵,忽然察觉到掌心不知被谁攥了攥,低眸,发现陆宴臣及时收回的手。
“是的。”她连忙冲院系主任点头。
没多久,手续顺利办完。
陆宴臣起身,西装裤下长腿刚迈没两步,他仿佛又想起什么,转头望向院系主任:“对了,我刚走来学院的时候,依稀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走在前面的苏烟身影一僵。
接着就听他继续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言论不该出现米兰这样知名的高等学府里,烟烟脾气好,所以没计较,但还是希望学院能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院系主任怎么听不出来陆宴臣话里的威胁,讪笑两声,忙下保证:“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彻查。”
出了办公室。
苏烟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陆宴臣:“你真的在路上听说的吗?”
她在网上的消息难道就传的那么广泛吗?陆宴臣刚来就能传到他耳朵了去。
“当然。”陆宴臣挺直了身形,足比苏烟高半个肩头。
他低眸看苏烟,眼角给了一个恰好到处的微笑。
苏烟被那笑意慌神了一阵儿,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住在哪儿?”
陆宴臣却没回答,低头看眼腕表的时间:“先去吃饭。”
苏烟摇了摇头:“我不饿,我想先回去。”
陆宴臣视线在苏烟脸上一定:“我饿。”
苏烟一默。
就见他手滑进风衣里,低声交代:“一起出去吃点儿,然后再带你看住处。”
苏烟回神的时候,陆宴臣已经几步走远了。
男人高大的西装背影仿佛与年少时的白衫背影相重叠。
压着心底泛起的小情绪,苏烟起身跟了上去。
在米兰,苏烟很少去唐人街。
怕看到了一些国内熟悉的街道,然后起了回国的心思。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陆宴臣蹙了蹙眉跟苏烟嘱咐。
“这里人比较多,你别跟我走丢了。”
“嗯。”苏烟小声应着,将脸埋在围巾里,视线直直的落在地面上。
但走神的时候,就算是看着地面,苏烟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身体在这一瞬失衡,不受控制的往地面倒过去。
苏烟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而一霎,陆宴臣却眼疾手快,长臂一览稳稳的将她搂紧了怀里。
他掌心的微热透过手臂缓缓传递过来,苏烟眼神微微闪烁着,还未从这场意外中反应过来。
陆宴臣带着微训的声音自头顶传出:“看路。”
终于站稳了脚跟,苏烟窘迫的耳根有些泛红。
她忍不住埋下了头,这才发现刚刚将她拉起来的那只手还未收回。
苏烟视线微微上抬,看向陆宴臣从容淡然的侧脸,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叫陆宴臣放手。
男人像是没察觉出她的动静,也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
在旅游城市的米兰唐人街里,大量游客围得街道水泄不通。
陆宴臣轻车熟路的牵着苏烟拐了几个安静的巷子,来到了一家中餐厅。
他自然的放开了她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
随后他又叫来服务员要来菜单,放在了苏烟跟前:“吃点什么?”
“随便。”苏烟默默收回手腕,藏进衣袖里。
陆宴臣唇角不留痕迹的划过一个弧度,合上菜单,跟服务员说了两句。
见苏烟投来好奇的眼神,他又解释:“我在这里吃过一次,鱼还不错。”
苏烟回想起陆宴臣熟练的样子。
看起来还真不太像只吃过一次……
这家中餐厅上菜很快。
没过半小时,满桌的菜肴已经上齐。
苏烟也有些饿了,闷头吃饭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店员的小孩主动凑了到了苏烟和陆宴臣的桌前。
他扬着一张渴望的大眼睛,盯着菜肴。
苏烟回头看了一眼店里忙的转不过来的员工,又转头看向小男孩。
刚想说话,陆宴臣就替她问了一句:“想一起吃?”
小孩诚实地点了点头。
陆宴臣长臂直接将小孩的身体捞起,然后放在椅子上,随后要了一双碗筷。
小男孩倒也不客气,自己拆了碗筷就吃了起来。
结束后,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稚嫩的红脸仰着,然后大声道:“谢谢叔叔和姐姐的款待。”
清脆而响亮。
苏烟眼睛盯了小男孩看了许久,然后没忍住,嘴角泄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听到自己和苏烟称呼上的差距,陆宴臣脸色沉了几分。
他这次直接捏上小男孩的脸,审问:“我看着不像哥哥吗?”
“像啊。”小男孩点点头,又解释道,“但是听说有钱的大叔叔都喜欢穿西装,而且你和姐姐站在一起,完全不一样。”
陆宴臣顿时被小男孩无话可说。
听小孩这么一说,苏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朴素穿搭,又看向身边西装革履的陆宴臣。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宴臣就有着一股有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沉稳。
也许是历经时间的锤炼,自大学开始,他就已经逐步掌握了家族企业,脱去了少年意气。
而她仿佛是在陆宴臣已经往前走了许久后,才终于迈了一小步。
这样的差距,连她都没察觉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店内人流量少了些,小孩的父母终于找了过来,正是店内老板的儿子。
这家中餐厅就是一对夫妻开的。
为表歉意,店长还直接给他们免了一餐。
菜不错,老板人也挺好。
苏烟默默记上了饭店的名字。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陆宴臣难得没有下车,只是摇下车窗:“早点休息,别玩太晚。”
苏烟一开始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按着地址找到了公寓17楼。
刚一打开灯,眼前的场景就让苏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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