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突然停了。
邻居搓着胳膊:“邪门,一点声都没了。”
雨砸在坟头新土上,我摸到土里半截脐带。
和缅北坟场的一模一样。
“报应。”
我踩实土堆,“脏东西都该埋这儿。”
村长蹲在田埂上:“后山诊所缺人,去搭把手?”
我亮出满臂刀疤:“只会剜腐肉,治不了活人。”
他叹气:“总比种地强。”
诊所药柜里堆着红棉的过期药,标签被刮花。
第一个病人是孕妇,肚皮爬满紫纹。
“保孩子……”她攥紧床单,“能切的全切了也行。”
手术刀悬在半空,窗外的桂树沙沙响。
我扔了刀:“回家养着,命比器官值钱。”
她丈夫冲进来骂:“骗子!
隔壁村给钱就能摘肾!”
雨夜我蹲在坟头喝酒,桂树已抽了新芽。
二叔的枪决新闻播完,电视跳成雪花屏。
“该!”
村长醉醺醺踹翻板凳,“再来一壶?”
酒坛底沉着几粒金牙,不知是谁的。
我捡起一枚扔进火盆:“表舅,地狱烫头去吧。”
火舌卷着金牙发黑,远处传来婴儿啼哭。
新来的赤脚医生冲进院:“难产!
救不救?”
我拎起生锈的产钳:“救。”
桂树影投在产床前,像小雨歪歪扭扭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