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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三年,女儿想换娘亲我准了!全文

花莫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出去,滚出去!”房间中,瓷娃娃虎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用手指着林念道。见到这一幕,林念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她猛地蹲下来,身体颤抖着问道。“南南,你,你不认识娘亲了吗?”按照道理来说,她去山村的时候,南南虽然只有四岁,但也应该有印象了啊。可如今,竟然会和自己如此生分!“你才不是我娘亲,我没有你这种乞丐娘亲!”“来人,来人啊,把这乞丐赶出去!”南南开始大声呼喊,叫嚷起来。一时间,林念的心感觉仿佛有刀子在上面乱划,滴血不止。不多时,跟在身后萧云烟和叶晴儿二人赶到了这里。“娘亲,姑姑!”这一刹那,南南径直越过林念,朝着二人奔去,最后扑到了叶晴儿怀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念脸上挂上了一抹怒色。萧云烟的嘲讽,叶晴儿的算计,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主角:林念叶晴儿   更新:2025-04-27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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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念叶晴儿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奴三年,女儿想换娘亲我准了!全文》,由网络作家“花莫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去,滚出去!”房间中,瓷娃娃虎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用手指着林念道。见到这一幕,林念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她猛地蹲下来,身体颤抖着问道。“南南,你,你不认识娘亲了吗?”按照道理来说,她去山村的时候,南南虽然只有四岁,但也应该有印象了啊。可如今,竟然会和自己如此生分!“你才不是我娘亲,我没有你这种乞丐娘亲!”“来人,来人啊,把这乞丐赶出去!”南南开始大声呼喊,叫嚷起来。一时间,林念的心感觉仿佛有刀子在上面乱划,滴血不止。不多时,跟在身后萧云烟和叶晴儿二人赶到了这里。“娘亲,姑姑!”这一刹那,南南径直越过林念,朝着二人奔去,最后扑到了叶晴儿怀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念脸上挂上了一抹怒色。萧云烟的嘲讽,叶晴儿的算计,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为奴三年,女儿想换娘亲我准了!全文》精彩片段

“出去,滚出去!”
房间中,瓷娃娃虎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用手指着林念道。
见到这一幕,林念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她猛地蹲下来,身体颤抖着问道。
“南南,你,你不认识娘亲了吗?”
按照道理来说,她去山村的时候,南南虽然只有四岁,但也应该有印象了啊。
可如今,竟然会和自己如此生分!
“你才不是我娘亲,我没有你这种乞丐娘亲!”
“来人,来人啊,把这乞丐赶出去!”
南南开始大声呼喊,叫嚷起来。
一时间,林念的心感觉仿佛有刀子在上面乱划,滴血不止。
不多时,跟在身后萧云烟和叶晴儿二人赶到了这里。
“娘亲,姑姑!”
这一刹那,南南径直越过林念,朝着二人奔去,最后扑到了叶晴儿怀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念脸上挂上了一抹怒色。
萧云烟的嘲讽,叶晴儿的算计,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她知道,这勇冠候府,早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而她,也不在乎。
但是南南是她十月怀胎,用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可如今,不认自己这个生母,认了别人叫娘亲。
这真的碰到了她的逆鳞上。
“什么怎么回事?”
“你被贬三年,南南三年没见你,幸亏有晴儿在,她视南南为己出,才没让南南成为野孩子!”
“说起来,你真应该好好谢谢晴儿。”
林念目光移向叶晴儿,恰好发现南南依偎在叶晴儿的怀中。
这一幕,仿佛自己才是一个外人一般。
“我谢谢她?”
林念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抢走自己相公,谋划自己为奴,而如今,连自己母亲身份都要剥夺。
这种人,自己竟然还要谢谢!
“姐姐,你莫要这么客气,同为侯爷家眷,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
“若是再说谢谢,便太过生分了!”
叶晴儿再度开口,一双纤纤玉手不停的拍打着南南的后背。
说完之后,叶晴儿看向南南,轻柔的开口道:“南南,这就是你的亲生娘亲。”
“你娘亲回来了,以后就由你娘亲陪着你谁,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
这话一出,南南瞬间就急了。
“娘亲,你是不要我了,准备把我给这个臭乞丐吗?”
南南瞬间抹泪,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叶晴儿的胳膊委屈的道。
“哼哼!”
萧云烟冷笑了一声。
“所幸你去当了三年的奴隶,南南由晴儿带着,这才没有跟你学会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到这话,林念猛然看向萧云烟。
萧云烟对她处处嘲讽,无非就是因为她出身商贾,在萧云烟看来是贱业。
可是,当时的萧家也不过是个落寞的武勋,族人四散谋生,身为继承人的萧衔更需要每日砍柴减免府中开销。
是她这个商贾侄女,让萧家吃饱了饭,打通了官路,供给了兵士,这才让萧衔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萧云烟作为既得利益者,有什么看不起自己的地方。
就在林念准备开口驳斥的时候,一边的南南开口道:“坏女人,你快点走,快点走!”
“我才不要你给我当娘亲呢!”
“我只有这一个娘亲!”
一瞬间,来源于至亲之人的嫌弃,瞬间将她心中积攒的那口气击碎了开来。
“好,我这就离开!”
三年的奴隶生活,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南南,因此她不想再南南面前争辩。
“烦请姐姐给我一间房间清洗身体,以及一套可以换洗的衣服吗?”
“你的房间还在原位置,我们没动!”
萧云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念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南南,而后便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了自己的房间。
被南南说臭,林念狠狠地揉搓起身子,只是,无论怎么搓洗,身上那如同蛛网般的裂纹以及茧子,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用功。
洗漱完毕后,林念换上了萧云烟让下人准备的衣服。
只是,刚换上衣服,她便感觉到了一阵不适。
无他,太短小了。
这并非她的衣服,而是叶晴儿的衣服。
她出身商贾,自小做活,因此身段上并不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晴儿那么纤细。
“三年时间,自己留在这里的一切都被丢弃了吗?”
正是林念出身商贾,因此绫罗绸缎,珠宝玉石向来不缺,可如今,这房间中空空荡荡,寻不回一丝丝三年前的回忆。
她穿上自己那破旧衣服,开门来到了大堂。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萧云烟面色便是一冷。
“你没有洗漱吗?”
萧云烟开口问道。
“洗漱了!”
“那你就是故意不换换洗衣服了?”
“那衣服不是我的,和我的尺码不合!”
林念不卑不亢的道。
“那衣服是晴儿的,晴儿不嫌弃你,愿意将自己的衣服给你,让你换洗。”
“你却不识好人心,仍旧穿着你这破烂衣衫。”
“怎么,是觉得晦气,还是觉得我萧家亏待你了!”
“果然是商贾贱人,最爱用这点自以为是的小手段,以为就能博得我们的同情了,简直是幼稚可笑,大错特错。”
旁边,叶晴儿却是走上前一步。
“姐姐的顾虑是没错,按照道理来说,姐姐才是家中的平妻,而我不过是个妾罢了,我这个妾的衣服,上不了台面,被姐姐嫌弃不穿是应该的!”
“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姐姐你稍等,我这就差人去给姐姐买新装!”
叶晴儿赶忙开口,一副都是我错的态度。
而旁边见识到萧云烟和叶晴儿的林念,则是无奈一笑。
“我并非穿不得你的衣服,更不是嫌弃,实在是尺码太小,我穿上之后,难受异常,这才重新穿上了这身衣服。”
“而我来此,也只是想要一件宽松点的衣服罢了!”
“呵呵!”
旁边的萧云烟再度道:“看来,山村三年的奴隶生活,还是没有给你足够的教训啊!”
“衣服小一点就不能穿了?当真是商贾之女的劣根性,要那宽敞劲,晴儿的衣服再小,总比你身上这身臭烘烘的衣服要强的多吧。”

“林念,三年期满,今日是你最后劳逸的日子,做过今日,你便回去吧!”
大靖皇城郊区,一处不知名山村,寒风呜咽,天寒地冻。
村口前,一身单薄衣服,手指和小脸冻得通红的林念双目眺望远方,眼神深处没有如释重负的解脱,反而是无比的淡然。
三年前,她风光无限,勇冠侯府主母,二品诰命夫人,皇亲国戚为伍,宫中妃嫔位为伴。
为了夫家在皇上面前立功,皇上给林念夫婿下了一道秘旨!去京郊南山奴力场,接近前朝画家顾三叠!传说他画的一副重要画作里面有前朝藏宝图,有巨大财富!
现在国力亏虚,不得不依仗宝藏!
林念不过一个商贾之女,能有今日之地位,只因为她嫁给已经落寞的武勋之子,在军中不过是个把总的少年萧衔。
萧衔对林念家族有恩!当年林念因为得罪同行,家族蒙冤萧家帮助伸冤!
后来林念她倾尽身家,为其在官场开路并且在皇帝下秘旨时,挺身而出,答应夫君表面上是自己犯错被贬为奴去了郊区做奴隶!实际上委屈自己成全萧家,还贡献娘家给的嫁妆帮助萧家!
赌上自己自由,告别十月怀胎,为其孕下一女。
背负重大任务,三年后本应该荣耀归来!受万般敬仰赞许!给自己证名誉!
只是,夫妻同心,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两双人终究是美好的遐想。
萧衔牢关大胜而归,凯旋之时,万民围绕,只是,陪在他身边的并非他这个萧家主母,原配夫人的林念。
而是他自年少时便仰慕的白月光。
“如今我已经功成名就,我不嫌你商贾之身卑贱,萧家依旧尊你为主母,但晴儿自小与我倾慕,后更是跟着我南征北战,我断断不能与她分开。”
萧衔身着明光铠甲,扎起的马尾发束高扬,峥嵘骄傲,意气风发,可口中之语,却如刺骨寒冰,伤的她一时之间茫然无措。
那个与她高山追月,下江南采花,品诗酒,颂年华的少年,终究只活在了她的记忆之中。
更可笑的是,伸手对天发誓以她为中心,不背不弃,却给她最为沉重的一击,让她被贬在这山村卑微了三年。
林念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仿佛这般身上就能轻松一些。
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林念缓步而去,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三九寒冷的雪夜中,更衬了一番悲凉。
夜半时分,勇冠候府,此刻却是张灯结彩,似有什么大事一般。
饭菜的肉香,浓郁的烈酒,香味弥漫四溢,沁人心脾。
“咕噜噜!”
侯府外,林念久久站立,看着这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不堪的回忆再度袭来,心中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再看一眼南南,这侯府就和我再无关系了!”
南南,是她和萧衔的女儿,四岁的时候,自己被贬到山村为奴,此后三年,便再未见到南南一眼。
被贬的这三年,让她看透了许多,但南南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
或许是三年积蓄的思念,又或许是母性二字的作祟,林念敲响了萧府的大门。
不多时,一下人开了府门。
“哪来的乞丐,萧府也是你们这些腌臜能......”
只是,那下人话还没说完,便呆滞在了那里。
“夫,夫人?”
“您怎么回来了?”
下人反应了过来,迅速改口道。
“夫人?”
听到这嘲讽的二字,林念只想笑。
夫人,谁家的夫人?
被贬山村三年,整个侯府如人间蒸发,上至侯爷家眷,下至府中家丁,无一人露面,自己对于侯府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夫人,这几日侯爷与老夫人圣庙祈福,你在外面稍等,我这就去和小夫人以及小姐通报一声!”
府门猛地关上,下人前去通报。
见到这一幕,林念心中更是凉了几分,真夫人关在门外,向小夫人禀报,这当真是奇闻。
不多时,府门大开,而后一众人从内院走了出来。
为首一人,身穿绫罗,梳着发髻,举足之间,带着一股凌人气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衔的阿姐—萧云烟。
旁边一女子,身姿绰约,着白色狐裘,珠圆玉润,一身贵气袭人。
这便是萧衔的白月光,叶晴儿。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犯了大错被赶出门去怎么有脸…”
就在此时,叶晴儿走上前去,脸上带着甜美可人的笑容道。
“今日是山村三年劳役的最后一日!”
对于这个女人,林念皮笑肉不笑的道。
“怪我怪我,侯爷早就吩咐了,结果我脑袋发昏,没能记清楚姐姐出来的日子,非要拉着阿姐和南南陪我过生日!”
“姐姐可莫怪啊!”
叶晴儿再度开口,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三年奴期,主母出狱,这自然是勇冠侯府大事。
可是这叶晴儿却非要过生日,这其中意思林念自然知晓。
无非是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如今的勇冠侯府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即便自己是勇冠侯府主母,可在这勇冠候府,依旧是她叶晴儿说的算!
若是放在三年前,自己必然会好好教育教育这叶晴儿。
但是现在,林念点了点头。
“无妨,山村距离侯府不远,此间路程,走回来足矣。”
“倒是你生辰,过一次少一次,自然是生辰为重!”
“你......”
叶晴儿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驳斥。
林念没有说错,生辰这个东西确实是过一次少一次。
也在此时,一旁的萧云烟开口了。
“晴儿自小跟家人离散,没有过过几次生日。”
“你自小出生于商贾之家,野惯了,这点路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刚回来,不要拿你那副没有教养的话来阴阳怪气的晴儿!”
萧云烟语气极其的不客气,士农工商,为商者贱。
他弟弟本就是人中龙凤,即便家族已经落寞,也早晚会出人头地。
可就是面前这个贱人,趁他弟弟峥嵘未显之时,定下了婚约。
而如今,他弟弟立功封侯,萧家也可以说是朝堂新晋武勋。
但是他们这些家眷面对那些王公贵族的家眷时,仍旧抬不起头来。
一切都是因为,侯府主母是个商贾之女。
对于这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大姑子,林念不想浪费口舌。
反正过段时间,她和侯府便再无关系。
“南南呢?”
林念转而问道。
“暖房!”
萧云烟不咸不淡的道。
闻言,林念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暖房而去。
随着房门打开,一个水晶般的瓷娃娃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刹那间,林念泪水打湿了眼眶。
眼前的瓷娃娃,就是自己这三年来日思夜想,支撑着自己在山村活下去的希望。
“你个乞丐,怎么敢进我的房间?”

老夫人严厉的质问道:“南南是我萧家唯一的血脉,你就如此的任人践踏她吗?”
“母亲,晴儿生性柔弱,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想来这里面必然有些误会。”
萧衔思索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念身上:“南南这三年在晴儿这一直都是好好地,如果晴儿真的要虐待的话,不至于等三年。”
“我看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栽赃陷害,毕竟这些事情也是有人回府之后才发生的。”
不愧是当家主君,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苗头引到了林念的身上。
林念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老夫人明鉴,南南是妾身唯一的骨肉,是妾身这三年唯一的支撑,妾身是万万不会拿南南来生事的,妾身舍不得。”
这三年唯一支撑林念活下去的就是南南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言语诚恳,跪在地上的林念,深吸了一口气:“虎毒尚不子,更何况,林念说的没错,南南是她唯一的血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林念怀有偏见,但不论怎样,叶晴儿动手虐待南南是我亲眼所见,难不成我会冤枉了她?”
“还是说,你会觉得我会跟林念串通一气陷害她?”
萧母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自己的愤怒。
萧衔低头,拱手:“孩儿不敢。”
“哼。”
萧母冷哼一声:“南南是我萧家的血脉,叶晴儿是你自己选择的人,我暂时关在柴房里面,后续就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她拉着南南的小手,大步走出了叶晴儿的西厢房。
林念缓缓起身,看都没看萧衔一眼转身直接离去。
本来早就对这个男人不抱有希望,只是她没有想到,当萧衔的亲生女儿和叶晴儿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还是选择叶晴儿。
果然,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生。
一个时辰后,林念跪坐在青玉案前,手中银剪绞碎染血的绷带。
南南蜷在锦被里,月光透过纱帐照在她手腕,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辰。
“起来......”
“你们都给我滚开!”
不知道南南梦到了什么,她的小手不停地撕扯着,林念毫无防备,她的衣衫被弄的很是凌乱,那精巧的锁骨下赫然露出了一道陈年的烫伤。
原本光洁的背上交错新旧伤痕在烛火下宛如龟裂的瓷器一般。
“这,这是怎么弄的?”
刚进来的萧母看到这一切,心中大为震惊:“你好歹身份尊贵,如何,如何弄成这样啊?”
林念听到动静,安抚好床上的南南,这才慌忙的拢好自己的衣衫,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胸前的烫伤,应该是南南周岁时,你为了救南南就留下的吧。”
“起来说话吧。”
林念摇头又点头:“幸好南南还有祖母记挂,孩子刚退了热,妾身怕过了病气给您。”
萧母摆摆手:“无妨。”
“母亲恕罪。”
忽然,她神情有些激动,猛地地上,声泪具下的祈求道:“南南年幼怕扰您清梦,还请求母亲恩准将南南给自己抚养。”
林念着手从枕下摸出本《千字文》,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木槿花,她声音颤抖的说道:“您看,这是南南去年在妾身生辰时。”
萧母接过书册,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
“阿念姐!”
窗外忽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林念的思绪。
推开半尺木窗,熟悉又陌生的脸颊出现在她的面前:“秦二郎?”
“你不是在......”
裹着灰鼠皮袄的青年身形灵巧的跃进屋内,竖起耳朵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转身解下腰间的木牌递给林念。
“我现在是马房秦三。”
“当年你被萧家罚为奴隶后,大哥就将我安插到了秦家,暗中保护你。”
“现在大哥即将功成名就,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林念看着手里乌木腰牌刻着萧氏族徽,边角磨损处却露出半枚秦字暗纹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前秦仕安出征前夜,将早就准备好的半块双鱼佩递给她:“等南南周岁,我定带着北境最好的骏马回来贺她抓周。”
现在三年已经到,秦仕安已经是功成名就,而她......
“对了。”
秦施乙从夹袄内层掏出油布包,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的湘妃竹笔。
“当年为奴的时候老师傅教你画螃蟹的老画师,临终前最惦记你腕力不够。特意留下送你的,他说这是法师加持过的,有特殊的神力,但具体什么神力,需要你自己发掘。”
林念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螃蟹,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当年她做奴隶的时候,要不是老师傅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刹那间,她好像看到了老画师一身的仙风道骨,认认真真的拿着他珍藏的朱砂紫毫笔给自己刻下螃蟹。
林念紧紧的将笔搂在怀里,正色道:“我会好好珍惜师傅的遗物。”
“阿娘!”
南南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屋内的两人脸色一变。
秦施乙更是行动敏捷的躲进了帷帐。
五岁的小丫头抱着鎏金食盒跌进门来,石榴红斗篷上沾满雪沫子。
“阿娘,叶娘说让我管你叫乞丐阿娘!”
南南脚掀开食盒,甜香扑面而来:“阿娘,桂圆红枣羹最好吃了,阿娘快尝一尝!”
林念看着羹汤上面未化尽的糖霜,嘴角轻扯,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软肉里。
绿豆配螃蟹,红糖拌泽漆,杀人不见血。
这帮人真是好算计啊!
自己主动把主母的位置让出去都不行,现在还想利用她女儿害死她,这帮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南南喂阿娘!”
银匙碰到唇畔时,林念瞥见女儿指甲缝里沾着朱砂,那是叶晴儿今晨刚染的蔻丹。
她握住女儿的小手,指腹蹭过冰凉匙柄,轻柔的说道:“南南还记得,阿娘之前是怎么教南南的吗?”
“寒天饮冰食雪会怎么样?”
小丫头眼神忽闪:“会。会肚子疼?”
“哗啦啦”一声。
还没着小丫头的话音落下,林念只觉得肚子上一阵冰凉。
身体本能的站起来,但却又害怕把南南带倒了,纠结之下,两脚一绊狠狠地摔倒在地。
肚子上的凉和格博上的痛楚,让林念远山黛的眉毛皱了起来。
但她还是强忍着身上的难受,勉强一笑的安慰着南南:“南南,阿娘不怪你。”
“怪阿娘,你才这么小,阿娘不应该让你拿东西的。”
“的确是应该怪你。”
坐在凳子上的南南,冷漠的看着栽倒在地的林念:“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回来,我就不会有一个乞丐阿娘,你一回来,别人都在笑我,都怪你!”
“南南......”
林念伸出手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一直躲在后面的秦施乙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着急,想要扶起林念,但又不能出来,情急之下,他的佩剑撞到脚踏。
咔哒一声,吓得小姑娘南南,猛的扑倒了林念的怀里,嘴里还念叨着;‘阿娘,我怕!’
此时的林念皱着眉头看来一眼秦施乙缓缓的摇头,只是耐心的哄着南南。
“不怕不怕。”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不到了小丫头的啜泣声,这才柔声哄道:“南南,晚上跟娘亲一起睡吧,晚上娘亲给你讲好听的故事好不好?”
南南本想拒绝的,但一听到可以听故事,小丫头的眼睛都亮了,欢快的点了点头:“好呀。”
“那你能不能让娘亲去更个衣,更完衣你在进来找娘亲好不好?”
南南从林念的怀里起来,看来林念半天,最后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阿念姐,刚刚我......”
秦施乙满脸尴尬的想要解释,却被林念摆手打断:“无妨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当心。”
他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墙上的《红梅图》:“这画风......”
“像顾师傅的手笔?”
林念起身将画卷收起来,露出边角暗红的梅枝:“他教我以血调墨,说这样画出的红梅最经霜。”
“以血调墨?”
秦施以脸色一变,顾不上礼仪,直接拽过她的手腕,三指按在脉门上:“寒气入骨,性命只剩三年。”
“怎么,怎么会这样?”
林念淡然一笑,抽回手,从枕下抽出十数卷画轴,一股脑的都塞到了秦施以得怀里:“三年的时间,足够了。”
“西市书画铺明日收《百梅图》,劳你扮作落魄书生去卖。”
“这些都不重要。”
秦施以拦在林念面前,眉头紧锁:“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你跟我走,现在马上就走。”
“我带你去找大哥,大哥绝对有办法救你。”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拉林念的手:“当年大哥走的时候,你明明好好地,现在大哥马上回来了,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我......”
林念后撤一步,目光坚定的摇头:“秦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阿念姐......”
“秦三,你要是还拿我当阿念姐,就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林念果然的摇头:“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明天就去书铺,如果不愿意,你就走吧。”
“阿念姐......”
秦施以脚步微顿,最后脸色难看的抱着一堆画卷消失在林念的面前。

林念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下一刻,其身上各种伤疤便露了出来。
腹部,腰间一条条伤疤,虽然已经褪去,但形状仍旧可怖。
“这,这是?”
见到林念身上的这些伤疤,萧云烟眼神中满是惊愕,直接愣在了那里。
“腹部伤疤,是没有做完活,村中那些妇人抽的。”
“腰间的伤疤是太过劳累,磕到在石头上割的。”
“有的伤疤,我也记不清原由了!”
林念说完,平淡的目光随后看向两人。
“我之所以要一身合身的衣服,不是商女的劣根性,而是想要将这些伤疤遮起来,毕竟,让人看见了这些伤疤,对我好不好倒是没什么,但是容易对侯府造成影响。”
平静的话语落下,萧云烟和叶晴儿都愣在了一旁,此刻,她们还没有从林念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上走出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你即便为奴,可仍旧是我侯府主母,仍旧是二品诰命!”
“那些乡野贱民,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对你?”
萧云烟忍不住开口道。
侯府主母,二品诰命?
听到这两个名讳,林念只想笑。
套在自己身上的这两个光环,是够唬人的,但是一个三年为奴,侯府无一人前去关照的侯府主母,二品诰命的,谁又会将她当做一盘菜呢?
“无论被贬的山村也好,还是其他地方也罢,不过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地方。”
“无权无势无身份背景,谁会看你一眼!”
林念平静说道。
“无权无势无背景?”
听到这话,萧云烟一愣,而后有些恼怒道:“我侯府怎么说也算是新晋武勋势力,应该不在你口中之列吧?”
“可侯府无一人前去出面,我虽然长嘴,但谁会信啊?”
“呵!”萧云烟不屑的笑了一声。
“弄了半天,还是在这里埋怨侯府没有帮你去打点,我就纳闷了,你个商贾之女,不是最擅和人交际吗?”
“在侯府的时候,借助侯府与王公贵族往来,与后宫嫔妃亲近,没了侯府,你在山村便柔弱的如同一只小猫?”
“按照道理来说,你和那些山民都是贱民,理应合得来啊!”
萧云烟语气带着侯府的骄傲与奚落,言语更是伤人。
听到这话,林念却只是摇摇头。
“为奴之前,我还有林家产业驱使,有黄白之物通融,为奴后,林家产业尽归侯府,商贾之女最擅交集,也毫无用处!”
说完这话,她心中已经是如同一片死灰。
当年林家生意强到遍布大靖,只是为了勇冠侯府,为了萧衔,将生意交付别人之手,以至于如今落魄到这幅天地,连一件换洗衣服,都需要口舌争夺。
林念的眸子暗淡下来,这样的生活,当真是绝望,无趣!
“林家产业?”
听到这话,萧云烟更是一笑。
“侯府是拿了你林家的生意,但是也为你林家产业保驾护航。”
“你林家产业若不是有我勇冠侯府作为靠山,早就被群狼分食干净了。”
“现在在这里拿林家产业说事,简直是招笑!”
保驾护航,群狼分食?只怕勇冠侯府才是那只将林家分食干净的饿狼!
林念并没没有说出来,仅仅是点头看向萧云烟。
“你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此刻的林念完全明白了!自己是被利用的傻子!当年的承诺完全都是扯谎,拿到藏宝图可能会被灭口,拿不到就会被象狗一样赶走!当初拯救林父的萧衔怎么翻脸无情?
之前争辩,不过是因为林念抒发对于自己三年未归,衣服首饰全部被扔,让自己拾人牙慧的怨气而已。
如今,萧云烟已经上纲上线,再争辩毫无意义,既然萧云烟觉得是侯府照料着林家,那便是照料着林家。
与南南见面,与萧衔和离,与侯府断绝关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萧衔小心试探林念是否拿到顾三叠的藏宝图,林念此刻心知肚明,拿到就是被迫交出画然后死,没拿到被罚罪名成立名正言顺被赶出侯府!
想到这一切,林念皆不能回答拿到也不能回答没拿到!
看着一大家子如饿狼一般的冷漠!吃人不吐骨头的冷漠嘴脸,心如死灰…
见到林念伏低做小了,萧云烟不觉一阵畅快。
本来她就看不上林念的出身,不过当时的家道中落,无法阻止他弟弟和林念的婚事,如今,她又怎么可能再让林念骑在她脖子上!
“侯府现在家大业大,不缺你的衣服,我会让人送一套合身的给你!”
“明日,母亲和弟弟圣庙祈福回来,你好好准备一下!”
萧云烟此刻,如同一只得胜的孔雀,冲着林念摆摆手道。
林念没说什么,缓步退了出去。
“阿姐,念姐姐心中有怨气呢!”
“她怕不是一直在心中责怪我们,我们还是好好疏解一下她。”
“我真怕她想不开,做些什么,导致府中不安宁啊!”
叶晴儿上前,一脸担忧的道。
“刚脱奴籍,林家没落,她除了能赖在侯府,没有其他的选择。”
“等明日回来,我会联合萧衔,让他交出主母的位置,然后将你扶正!”
“侯府主母,怎么能是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呢?”
......
而此时,回到房间中的林念,则是取出了笔墨,而后写起了和离书。
今日见到了南南,虽然南南已经不想认他,但是也算解了她这三年的思念。
至于带走南南,她并没有想过。
若是侯府未曾发迹前,自己或许有可能,但现在,她都不可能将其带走!
林念落笔飒飒,一字一句,脑海中一段一抹的记忆浮现,最终汇成这篇泣血的和离。
看着已经写好的和和离书,林念不由轻笑起来。
或许主人公萧衔早就想要和离了,只是,出于南南生母以及夺走林家产业的愧疚。
毕竟,萧云烟的语气和态度中,都对自己极度不满。
若是没有族中授意,她是不会如此做的。
不过,如今这一切,她已经不在乎了。
翌日清晨,侯府院子中传来了一阵忙碌的声音。
而她也被萧云烟叫了出来,今日是萧衔和老夫人外出祈福归来的日子。
林念将和离书放在怀中,随后也走了出去。
不多时,随着一道道车马依仗停下了侯府门口,下一刻,自娇中,一老一少,两人走了下来。
而处于侯府门前迎接林念,当他的目光略过正前方那熟悉的身影时。
即便早已经做好了此生不复相见的准备,但是此刻仍旧感觉她的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勇冠侯府之主,她曾经爱之入骨的男人——萧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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